要害死咱家吗?”
屈尚忠闻言大怒:“万岁爷要来扬州了!”
“万岁爷来扬州,这是好事啊。”几个干儿子眼睛一亮大喜道,“万岁爷肯定是来给干爹你撑腰的,在扬州水陆码头设卡收税的事就有着落了,咱们从此就有了旱涝保收的营生,儿子就不信马鸣騄这狗官真有胆子抗旨。”
“你懂个屁。”屈尚忠黑了脸。
可有些话不能跟这些干儿子讲,没法说。
因为干爹韩赞周只是很隐晦的提了一句,让他小心。
正在忙活呢,一个小混混突然闯了进来,尖声高喊:“干爷,来了,来了!”
“什么来了?谁来了?”屈尚忠大骂道,“毛毛躁躁的,一点都沉不住气,干爷跟你说过多少回了,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。”
“呃是。”小混混吸了口气,又说道,“万岁爷来了。”
“什么?”屈尚忠嗷的叫起来,然后转身就往大门外面跑。
望着屈尚忠绝尘而去的背影,小混混和其他的儿子面面相觑。
没一会,屈尚忠就领着崇祯一行走进来,然后就看到了屏风、牌匾、瓷器以及正要往外面抬的箱笼,里边装的全是字画。
看到这,屈尚忠快要哭出声。
韩赞周的一张老脸也黑成锅底。
崇祯却跟没事人似的走到了一个箱笼前,从中取出一幅画卷。
韩赞周便赶紧抢前一步,帮着崇祯将这幅画卷缓缓的展开来。
“富春山居图?”崇祯眼睛骤然一亮,随即又摇头,“可惜,并非真迹,这应该是沉大家临摹的那幅赝品,不过也算得上是珍品。”
将画卷交给韩赞周收起,崇祯笑着说:“孔尚忠。”
“奴婢在。”孔尚忠便赶紧踩着碎步走到崇祯跟前。
“行辕里的藏品不少嘛。”崇祯冲着箱笼呶了呶嘴,又问道,“你这是往外搬呢?还是往里边捣腾呢?”
“回万岁爷话。”孔尚忠忍着肉疼道。
“甲申国难后京师沦陷,留都的皇城又是年久失修,万岁爷连个住的地儿都没有,奴婢实在心疼,所以想把这些藏品摆件都卖了,筹些钱修缮留都皇城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,有心了。”崇祯点头,不过脸上却看不出喜怒。
孔尚忠心头忐忑,嘴上却又接着说道:“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。”
崇祯又指着两侧侍立的那些干儿子问:“这些都是你的干儿子?”
“回万岁爷的话,干儿子什么的都是他们胡乱叫的,奴婢哪敢。”孔尚忠忙说道,“这些都是扬州守备太监行辕的吏员以及扈从。”
“是吗?”崇祯笑了笑,又澹澹的道,“都抓起来。”
“是!”胡国柱一拱手,又回头喝道,“来人,都给我抓起来!”
八百夷丁当即分成两路,一半守住行辕的外围,一半蜂拥入内,正好聚集在守备行辕的几百个青皮混混被抓个正着,没一个漏网。
孔尚忠整个人已经懵掉,这又是什么情况?
万岁爷怎么说翻脸就翻脸,一点征兆都没有的?
崇祯又招手示意傅山等四个南逃士子过来:“会算筹吗?会看账本吗?”
傅山等四个士子来到崇祯面前,齐齐作揖:“回圣上话,只是略懂一二。”
“懂就好。”崇祯点点头又道,“朕交给你们一样任务,半天之内将扬州守备太监署的账本大概理清,不需要精确的数字,大概就行。”
伸手一指被夷丁摁倒的那几百个青皮混混,又说道:“还有这些个混账借着朕的名头敛集的不义之财,也都给朕统计出来。”
“啊?这!”傅山四人面有难色。
圣上,这工作量太大了,半天哪够。
崇祯摇头:“朕只给你们半天时间,你们在扬州若是有相熟的友人,可以找来帮忙,需要有军队出面,可以找胡国柱调拨夷丁。”
那没事了,可以找人帮忙就问题不大。
当下傅山四人齐齐作揖:“草民等领旨。”
正说话间,有太监禀报:“圣上,南直巡抚黄家瑞和扬州知府马鸣騄求见。”
“不见,朕赶了一夜的路,累了。”崇祯直接拒绝,说完就领着朱慈烺、朱慈炯在几十个夷丁的簇拥下进了守备行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