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何赋税的宗室皇庄,但是平均下来之后的总税率大致维持在三升三合五勺左右。
那么简单计算一下,58亿亩x00335石/亩=1943万石。
按照一石一两比价,只是田赋正税就能收入1943万两!
然而实际上呢?自从张居正死后,大明的田赋正税便逐年下降,到了崇祯年间已经连一千万两都征收不到。
田赋正税如此,丁税和徭役折色就更加不用多说。
因为官员和士子有大量免丁免役,再加上百姓大量逃亡,因此到了崇祯年间这两项税收其实已经名存实亡,一年下来也就征收几个散碎银两。
这几个散碎银两甚至不够给征税的胥吏当跑腿钱。
最后就是三饷,如果能足额征收,辽饷有700万,剿饷有280万,练饷有730万,三饷加起来有1710万!
但这仅仅只是理论上的征税数字。
实际上三饷最多只能征收到半数。
一是因为逃亡的百姓太多,二就是贪墨。
从崇祯初年到崇祯十七年,正税、丁税、徭役折色加三饷,全部加起来就没有哪怕一年能够超过2000万两!
所以才说收税端就是一本烂账。
然而,收税端烂,开支端更烂,烂到了不能再烂,六部以及各级衙门层层漂没,十成拨款能有五成拨付到位就已经烧高香。
真要把两本烂账捅出来,所有人的脸面都不好看,也包括崇祯。
因为崇祯的内廷更加烂,文官收税好歹还有五成,内廷就一成!
张有誉直接摞挑子不干,还兼着户部尚书的高弘图便直接暴露在众士子的枪口下。
已经有几个士子将矛头对准了高弘图:“高阁老,大司徒,你就不站出来说几句吗?辽饷究竟怎么回事?”
高弘图知道跟这些士子根本说不清楚。
高弘图只能哀求崇祯道:“圣上,时间差不多了,廷议该开始了。”
崇祯笑了笑,到此为止,他的意图已经完美达成,他借助士子的讽评,也只是为了敲打和警示内阁而已,并不是真的想要撕破脸。
崇祯只是想让内阁明白,内廷和内阁都一屁股屎。
所以想让朕擦干净屁股,这没有问题,但是你们至少得把草纸钱出了,如果没有一点表示,今天的廷议就别想好过。
当下崇祯便对钱谦益说:“钱牧斋,今天先这样吧。”
钱谦益心领神会,当即登上台说道:“诸位同学,圣上与内阁还有国家大事要商议,今天的评议就到此为止,诸位回去之后可以写一篇文章,就今日所议之赋税、漂没诸事项,发表一番更深入的见解,写得好的文章将张贴于告示栏,供同学们品评讨论。”
钱谦益说话之时,崇祯也适时起身,在史可法等官员簇拥下离开彝伦堂。
众士子虽感觉意犹未尽,但是圣上都已经离开了,便也不想再耽搁时间,趁着脑子里还有印象,赶紧回宿舍写文章。
若是能写出一篇雄文来,
没准从此就简在帝心了。
……
国子监左侧的博士厅早已经准备好。
崇祯一进来就居中坐下,朱慈烺和朱慈炯分坐于崇祯左右。
看到史可法四人都站着,崇祯便道:“王大伴,加四把椅子,请四位阁老坐着议事。”
王承恩赶紧带着小太监往大厅里加了四把椅子,史可法四人先依礼向崇祯谢恩之后才依次落座。
崇祯一抬手说:“开始吧。”
史可法便转头对张有誉说:“左司徒,你先跟圣上说明情况。”
“是。”张有誉应了一声,又向着崇祯长长一揖,然后起身,“启奏圣上,由于京师沦陷户部帐本一概失落,因而崇祯十六年的财政开支帐目已然是无法再行核算了。”
“此事不必提。”崇祯道,“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,今天只议今年的预算。”
“是。”张有誉一揖说道,“北直、山东、山西、陕西皆沦陷,河南省大部、山西省及湖广省一部亦陷于贼手,四川省又正遭受张献忠流毒,因而我大明的可靠税源只剩南直、江西、福建、两广及云贵,总亩数甚至已不足三亿亩,因而崇祯十七年之正税、丁税以及徭役折色再加三饷,总预算仅一千万两。”
崇祯对于这个数字丝毫不觉得意外。
因为此前几年的岁入也就两千万不到。
今年能征收上来一千万两,就已经不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