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析的在理。”徐耀基说道。
“圣上到南京后的一系列举措,无一不是为了取信官绅百姓。”
“好,就算圣上不会动咱们家,可也不用把银子全都买光吧?”徐弘基道,“万一最后兑付不了,咱们徐家不就亏大了吗?”
“爹,亏不了。”徐胤爵急声道,“十年期债券肯定是稳赚的。”
一直没有说话的徐仁爵接着说道:“十年期债券稳赚,五年期、三年期还有一年期债券也是稳赚,这是送上门来的赚钱机会。”
徐弘基皱眉道:“那我就不明白了,咱们买债的稳赚,圣上发债图的是个啥?就为了替咱们这些勋贵缙绅谋好处吗?”
“这当然不是。”徐胤爵说道,“圣上是为了筹措饷银。”
徐弘基一拍手说道:“那么问题来了,咱们买债的稳赚,圣上也筹到了饷银,但是做买卖有人赚钱就有人赔钱,谁赔钱了?”
徐胤爵冷笑说:“北边的缙绅赔钱了。”
徐耀基接着说:“几亿亩地都会赔个精光。”
徐弘基皱眉道:“你们就这么相信北伐能成功?”
“肯定能成功。”徐胤爵用力点头道,“今天金川门外的献俘仪式爹你也看了,建奴被咱大明杀得人头滚滚,如此军威,北伐又岂能不成。”
……
汪韬,是个典型的南京缙绅。
先是读书半辈子中了个举人,然后候缺当了一任知县。
但是当了没三年就遭到革职,但也攒下一笔不菲家资。
中午在金川门外看过献俘阙下仪式,一回到家就派管家把一个跟他关系比较亲密的布商请到家里,商量买入债券的事情。
这个布商叫孙廷兰,在三山门内有一家两间的布帛铺。
寒暄过后汪韬问道:“孙员外,生意上的算计你比老夫精明许多,依你之见,圣上的这个债券能不能买?有无赔钱的可能?”
“风险不小。”孙廷兰小声说道,“就怕圣上赖账不还。”
“这个你不用担心。”汪韬说道,“老夫有确切的消息,圣上不日就要将此前七年间、由南京守备太监署强征的税银返还给南京商家,再加扬州返还的税银,就足以证明圣上想效法商君南门立木,所以他是绝不会轻易毁诺的。”
“返还税银?”孙廷兰愕然问道,“真的吗?”
“如假包换。”汪韬点头道,“只要提供字据就能退还。”
“那我回去可得找找。”孙廷兰怦然心动道,“这七年,我那家布帛铺累积上缴的税银少说也有一千多两,不知道能退还多少?”
汪韬说:“不出意外,能退回三成。”
“三成?!”孙廷立顿时间大喜过望。
汪韬又问道:“孙员外,你还没说债券会不会赔钱呢?”
“不会赔钱。”孙廷兰笑道,“只要圣上重信诺肯兑付,此债券就是稳赚不赔,再不济也能以九钱一亩的超低价兑付北方的官田,血赚!”
汪韬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道:“中间真没有陷阱?”
孙廷兰笑道:“无非就是兑付的不是徐州的官田。”
“如此老夫就放心了。”汪韬笑着说,“时间一到立即买入!”
“最好多筹集些银子。”孙廷兰笑道,“这是圣上首次发债,为了建立起信用,所以给的利钱才会这么高,等到下次发债就不可能再有这么高的利钱。”
“好的。”汪韬点头说,“老夫把几个庄子的存粮全都卖了。”
……
南京的消息很快传到松江。
华亭徐家的家主徐尔遂当即把独子徐孚远叫到了书房。
“父亲。”徐孚远毕恭毕敬的向着徐尔遂行了一记大礼,像徐家这种出过宰相的缙绅之家,最是讲究礼教。
“嗯。”徐尔遂轻轻一颔首,又问道,“你与人中、彝仲他们讲和了吗?”
“回父亲话,儿子与人中(陈子龙)、彝仲(夏允彝)已然是和好如初。”
“甚好,原本就是一场误会,说开也就是了。”徐尔遂点点头,又问道,“那么你们还有书信往来吗?”
“回父亲话,常有书信往来。”
“他们俩可曾提及南京之事?”
“父亲是问,圣上下讨虏诏勤王之事?”
“非也,为父问的是圣上新近发债筹饷之事。”